在世界戏剧的舞台上，少不了一个人的名字，他就是达里奥·福。而提到中国戏剧先锋人物，也绕不开孟京辉。当孟京辉与达里奥·福的作品，在蜂巢剧场的舞台相遇，他们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？

周日下午，与「搜狐号观剧团」一起观看了《他有两把左轮手枪和黑白相间的眼睛》（以下简称《左轮手枪》），在“空花组”100分钟的表演之后，我对这部戏的思想性、批判性和视觉呈现有了更深的认知。

为什么孟京辉选择改编达里奥·福的作品？

(资料图)

《左轮手枪》的原著作者达里奥·福，是意大利知名的剧作家、戏剧导演、演员，迄今为止已写了50多部戏，而且种类丰富，涵盖讽刺剧、广告剧、独幕滑稽剧、黑色喜剧、荒诞剧。但他最拿手、影响最大、评价最好的作品，是政治讽刺剧。

大家熟悉的代表作品，有《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》《他有两把左轮手枪和黑白相间的眼睛》，这种带有社会批判性质的讽刺喜剧，是孟京辉喜欢和擅长的题材，故而他选择了改编，融入当下特定的环境和语境，最终搬上蜂巢剧场的舞台。

当达里奥·福原著故事的精神内核，与孟京辉的先锋美学、独具个性的创造力，以及多元化的艺术风格相互碰撞，就产生了绝妙的组合和观感，让观众得以看到《左轮手枪》辛辣、幽默、批判的戏剧张力，重新审视世界和自我。

世界失序，每个人都有病

故事从疯人院开始，在疯人院结束，灯光从熄灭到亮起，似乎在场的每个人，都没有离开过疯人院。

舞台上的一圈铁质病床、没有内容的黑白电视、巨大的时钟、可吞噬人的影子，氛围灰冷、幽闭、坚硬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气息，这种极致的形式感，是熟悉的孟京辉的戏剧味道，鲜明而强烈。

舞美、灯光、摇滚乐、“空花组”的即兴表演、怪诞夸张的表情，一如既往的诡谲、唯美、冷峻和阴郁。而《左轮手枪》的故事，背后暗藏着人性中欲望的暗涌和失控。

“抑郁症”、“双向情感障碍症”、“记忆力丧失症”……在这样一个失序的世界里，似乎每个人都有病，正常人在此反而显得不正常。

这里是舞台，也是精神病院，更是我们所在的世界，癫狂而阴沉，怪诞又戏谑。就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，整场戏起承转合，感官刺激不断，扰动着观众的神经，引发不同的感受，和各自的思考。

人性只有非黑即白吗？

“他有两把左轮手枪

和黑白相间的眼睛一双

他留着西班牙式长长的鬓角

和黑白相间的眼睛一双

他把双手插入上衣口袋

每只手里都拿着一把手枪

快开枪，快开枪，对准那面庞中央

年复一年的过去又过去

我们现在仍在开枪”

表面上看，真乔瓦尼是个无耻的混蛋，他当了逃兵，和朋友偷盗，与邻居偷情；而假乔瓦尼虽然得了失忆症，却温文尔雅，还爱看关于法律和司法的书。可当观众看到假乔瓦尼笑眯眯地看着朋友被电击，无动于衷地送路易莎去死时，真实得让人害怕、崩溃。

他们的关系，也印证了旁白所言：“你可以把他们想象成两个一模一样的苹果，但你不能把他们想象成是切了两半的西瓜……”。

围绕着真乔瓦尼的突然归来，《左轮手枪》探讨了人们如何颠倒黑白，展现了人性之丑恶与权力之肮脏。一如毛姆所言，“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，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，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，或者，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。”

每一次选择的背面，都是人性的挣扎

成年人的世界里，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选择。于是我们看到了许多人的命运，在真乔瓦尼归来后，滑向了不可知的方向和轨道。

在《左轮手枪》的世界里，阶层分明，爱情脆危，现实森冷且严苛。它藏着的、探讨的，是性与爱，是孤独和欲望，是真诚和谎言，是面具和自我，是从众和独立，但本质上，还是人性的矛盾和现实的残酷。

意味深长的是，在牛棚里，当枪声响起，没人知道倒下的乔瓦尼，是其中的哪一个。这在孟京辉的戏剧里，经常能看到此种意象，它是一种无从知晓最终归宿，无从预知每个人命运走向的悲怆和无奈。它让观众清醒的认识到，不是每个人都会屠龙，更多人到最后只是充当了恶龙的奴仆。

故事的结尾，那个诡异的笑容，让人细思极恐。一句“再见”之后，真假难辨的乔瓦尼再次回到疯人院，全场回归黑暗。

这似乎是一个隐喻：行走于理想与现实的裂缝之中，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捶打中，学会了妥协与沉默，学会了带着面具示人，学会了带着镣铐跳舞。

就像戏里的路易莎所说：“我没有选择的权利，我以为别人给的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
【观剧小贴士】

观看场次：2023年5月14日 14:30

地点：蜂巢剧场（东直门店）

时长：约100分钟，无中场休息

演员：空花组（孟京辉戏剧工作室签约演员演出团体，以代表作《空中花园谋杀案》而得名“空花组”

PS：HI，我是韦宇教，专注于旅行、摄影、写作，出版散文集《愿无岁月可回头》。本文图片和文字所有权归作者所有，如有其它需求请与作者联系。欢迎关注和评论，带你发现不一样的有趣、有料的旅程。人生即遍路，你的故事讲到了哪？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